涂翰懿起身,走到西窗旁边,推开窗户,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身边的空气让他窒息。

“人人都以为我骁勇善战,毕竟是喜欢打仗的,可谁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枪火战争。”涂翰懿看着顾晚晚记住过的房间所在的方向,眼角爬上了一层哀伤。

“只要有战争,那就会有人员伤亡,无论敌方还是我方。若是能用一个女人,换得我涂城百姓的安康,用一个女人,减少一次我手下战士们上战场的机会,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答应?!”

涂翰懿眼眶红了。

他不经常哭的,哪怕是很小的时候,就被逼着练枪,失去了许多同龄人都能拥有的乐趣,他也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一句怨言也没有。

可这次,明明谁都没有说他做错了——或者是没有人敢说他的错,就连被他伤害的顾晚晚,从头至尾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而已,可他就是想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时。

“……”江烟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涂翰懿。

现在的涂翰懿,简直太柔弱了,不用敌人来打,仿佛风刮一刮,他就会死掉一样。

涂翰懿接着说:“江烟,我知道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当然也舍不得。可若是不把她送走,我自己带兵去打仗,我死了没关系,可是我的兵呢?我的兵若是死了,会有多少人伤心?每次我打赢一场胜仗,我心里都不高兴。”

“只要是打仗,我的兵就不会不死。如果能用我的孩子,换他们的活路,我涂翰懿愿意。”

他这样,何尝不是一种牺牲?

可他终究是没有想到,顾晚晚不见了。

书房里又沉寂下来,不单单是书房,整个督军府都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