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大口大口的抽烟,对于我的质疑显得很无奈。

“哎,这个事情我不好说,怎么说呢?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毕竟我离开东北都那么久了……在那边的亲戚都没有几个,基本上都出来了。就说昨天吧,我昨天晚上高烧的时候,就是我三叔回来找我说话,很多事情我都记起来了。”老黑道:“对了,其实我三叔是一个出马仙。”

出马仙我已经听那个富川流的松井说过一次。

再次听到老黑提起,我也是很感兴趣。

那白山黑水之地,乃至在整个北方,可以说都是出马仙的天下。

胡黄常蟒的传说,我也是时常听闻,真正见到一个出马仙,也是在海神地宫之中。

可惜当时那个壮汉请的是神打,结果出师未捷,一个照面就被海神干掉。

“来来来,老黑,谈谈古。啥出马仙啊?说说呗。”三炮揽住了老黑的肩膀,故作亲热状。

我们这三个,是很喜欢听八卦的。

这些年来,我们几个可以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吃喝拉撒睡几乎都是在一起。

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经常性的吹牛逼。

在他的牛逼之中,他家里始终是东北的大家族,在一个深山老林,名叫榆树湾的地方。

关于他三姑六爷的那些事迹,我跟三炮更是听得耳熟能详,而那些出马仙、神婆的传说也是能倒背如流。

甚至他舅舅屁股上有颗大痦子我都知道。

这些年来,老黑通过他那张翻来覆去的嘴,硬生生将他的家族历史都烙印在了我跟三炮的脑子里。

可他说的那些话当中,没有任何一点是提到过他那个三叔。

“哎,这个事情啊,说来话长。”

老黑掐灭掉手中的烟头,很潇洒的跟两个小护士挥手告别,拉着我们走出了医院,就在医院门口蹲下,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烟。

“我这个三叔啊,他不是人。”老黑吐出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中,他的脸庞在清晨的阳光下朦朦胧胧。

他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传奇色彩里。

我跟三炮的八卦之心都勾了起来,但是我们也没催,凭老黑的倾述欲望起来了,他自然会乖乖将所有事情倒出来。

老黑不出言则已,一出声惊人。

他的那位不是人的三叔,其实一直以来都应该是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个跟他家族很有渊源,已经修炼成仙的灵物。

在东北那个地方,东北人的老少爷们通常管老黑的三叔叫“常三爷”。

这个称呼很威风,很亲切,也隐约带着一种距离感。

那是人跟仙之间的距离。

在东北,常三叔的大号其实已经很响亮,许多人家对于常三叔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为常三叔是保家仙,能庇佑人家,同时常三叔又不是个人,他是妖。

即便这个妖有了“仙”的称号,他仍然是个妖。

本质上,还是令人畏惧。

胡黄常蟒,东北四大保家仙,常排第三,所以被尊称为常三爷。

对于这种保家仙,一般在东北农村供俸,名号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胡黄常蟒的排位,有的人家也有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