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们能去哪里?

我很是惊讶,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蓦然,我听到了那山谷的前方,仿佛有浪花冲刷岸边的声音。

轰——轰——

我感觉大为古怪,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浩荡的地下河流不成?

想了想,我顺着下了那一节节的古老台阶,踏上古老的干涸峡谷,往转弯处走。

那里已经是唯一的道路。

当我脚步刚刚踩踏在这峡谷的土壤上,我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冥冥中我竟是听到了无数的哀嚎声。

这些哀嚎声全部是从我脚下的土壤里传来,让我感觉我仿佛是踩踏死了无数的婴儿。

“妈妈、妈妈……”

蓦然,这些哀嚎声又成了整齐划一呼喊妈妈的声音。

幻觉,一定是幻觉!

如同魔音灌耳,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些叫妈妈的声音排挤出脑海。

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目光忍不住看向脚下的徒弟。

我是穿着鞋的,但在我此刻的感觉里我和根本没有穿鞋一样。

我甚至能够通过鞋子,感应到脚下的土壤散发出血肉的温暖,光滑温润。

仿佛我踩踏的地面不是沙粒,而是无数婴孩的身躯。

一阵怪异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干燥的沙粒瞬间被狂风掀起了漫天沙尘。

当这些沙粒吹拂到我脸上,我蓦然睁大眼睛——

在我面前,我忽然看到无数的婴孩向我扑了过来,他们一个个血肉丰满,唇红齿白。

每个人都在哭嚎,在我脸上亲吻。

“妈妈、妈妈……”

是在叫我妈妈?

我浑身颤抖,这幻觉太真实了吧,不管是触感、温度还是其他的,即便是我知道他们是幻觉,可依旧不能自拔。

“吴天,你怎么不走了?你出事了吗?”

我此刻仿佛已经抽离出了身躯,能看到马薇薇在摇晃我的手臂,试图将我唤醒,但是我就是清醒不过来——被无数的沙粒,或者说无数的婴孩死死包围。

他们争相恐后的往我怀里拥挤。

这些是什么东西,他们是活的吗?

越来越多的风沙吹到我身上,仿佛我身上有吸盘一样,这些沙粒怎么都拍打不掉。

渐渐的,我连马薇薇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耳边完全是茫茫多的“妈妈、妈妈”的呼喊声。

最终我跟一尊沙雕似的站在干涸的峡谷上,任凭狂风席卷着更多的沙粒将我掩埋。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年,又仿佛过了数百年。

时间的久远,让我脑子里浑浑噩噩,思索问题跟生锈了的机器一样缓慢而困难。

蹦。

身上的沙块发出了崩裂的声响,我终于从沙粒的包裹里冲了出来。

可我很快就愣住了。

我这是在哪里?

抬头是碧蓝如洗的苍天,一朵朵白云洁白无瑕四处飘荡。

这还不算什么,我竟然是站在一处浩瀚的大海深处。

不,准确的说我是游弋在大海深处。

因为我此刻的身躯庞大无极,盘踞在大海之中就像是一座小岛在移动。

我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