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球场大屏幕播放着卡尔畅大笑场面。

媒体区内数十名记者微愣过后,立刻将镜头对准了球场边,闪光灯此起彼伏亮起。

卡尔·奥斯顿居然场外笑牙齿都露了出来?这可是千载难遇画面!

当卡尔意识到自己面孔出现大屏幕后,他敛住了笑容,又恢复了往常样子,看向球场。

一分钟后,记者们仍然没有将镜头移开,他们还捕捉着他一举一动。

被如此多镜头齐齐对准感觉令人不,卡尔眉头微皱,上排牙嘴唇上一擦而过。

《慕尼黑日报》记者哈克心中一动,他注意到,卡尔·奥斯顿那片被牙齿咬过唇瓣,变成了犹如玫瑰花瓣一样颜色。

通常来说它们总是苍白。

常年苍白肤色,偏薄且毫无血色双唇,和冷静自持从不失态执教风格,使公众视线中卡尔·奥斯顿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幅画像、一座雕塑多过于像个真人。

部分球迷甚至或花痴或恶意说:“其实还很像是一个吸血鬼。”

卡尔当然不是一个吸血鬼,也不是什么恶魔,或是常年禁欲神父……他是个有喜怒哀乐人,自然也会表现出温情一面,只是这种场面没有记者或球迷能见到,所以他们对他印象有时候就过于呆板,甚至觉得他不真实。

而现,先是放肆大笑,后又是染上玫瑰色双唇,使慕尼黑186主帅整个人变得前所未有生动。

‘像是一幅肖像油画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过来’,哈克想:‘而且,如果有能将双唇涂抹成这颜色唇膏,我女朋友会买疯。’

……

比赛结束后,媒体们混合区内围住了科赫。

“被比勒菲尔德球迷丢香蕉,你觉得被侮辱了么?”

“你认为那些球迷为什么要朝你投掷水果?”

“球场上帮助清洁工捡香蕉并且吃掉,是你真饿了,还是对主场球迷一次反击?”

“你喜欢香蕉这种水果么?”

虽然科赫算上足坛星,但好他刚走红时候就应付过媒体如此大阵仗,此刻再遇倒也不慌乱:“被扔香蕉?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卡恩被多特蒙德球迷扔过香蕉,菲戈也诺坎普被丢过猪头,我只是重复走了一遍前辈们走过路,这对我制造不了什么困扰。”

耸耸肩,他继续回答记者们问题:“香蕉营养价值高,纤维含量丰富,可以迅速补充体力,而且卡路里也低,我没什么理由不喜欢它,实际上我们训练时也常常拿它当零食吃。”眨眨眼,他对镜头露出了过分灿烂笑容:“比勒菲尔德球迷可真是慷慨,我想他们丢到场上香蕉数量大概有几百根?虽然烂了一部分,但完好也很多,我和队友们全都把它们捡了回去,要知道现市场上香蕉价格可不便宜呢,全扔掉太可惜了。”

“你,你意思是你把那些香蕉全都……”《踢球者》记者有些瞠目结舌问。

“一根不剩全捡了回去。”科赫笑眯眯说:“你要来几根么?它们全被我放衣室里,估计一会儿得打车抬回俱乐部呢。”

记者被震慑差点说不出话来,好他没过多久就意识到同事还举着摄影机对着他,职业素养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关于比赛,我是说只是比赛,你有什么感想?”

“我很高兴这场比赛没有失球。”科赫真挚说。

“零封对手让你觉得很开心很兴奋?”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科赫露出了个幸福表情:“老板答应我,只要我一场比赛没有失球,就给我1欧元奖金。”

1欧元。听到这个数字后,记者沉默了:一场比赛1欧元话,打满一个赛季三十四场联赛场场不失球也不过三万多欧元,而如果有人能做到一个赛季都零封对手,那是妥妥儿门神级别,年薪五六百万都有俱乐部挥舞着钞票疯狂求购,而区区均场1欧元就让兰伯特·科赫感到兴奋了?这到底是财迷呢,还是说他压根就不乎奖金多少,注重其实是其他东西呢?

没等他再次提出疑问,科赫就被其他媒体围住了,《踢球者》记者看了眼被人群团团围住少年,喃喃感慨说:“我从没见过他这样门将……”

……

比勒菲尔德球迷球队与慕尼黑186交战中,向狮队门将兰伯特·科赫投掷香蕉原因比赛结束后已经被调查清楚了,很多比勒菲尔德球迷亲口承认,他们向科赫扔香蕉,是因为觉得他发色像金丝猴,扑救捞球动作像长臂猿。

跟种族歧视非洲裔球员像大猩猩,而朝他们扔香蕉一样,卡尔认为科赫所遭遇到同样是一起歧视事件,他赛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候就主动对比勒菲尔德球迷行为进行谴责,并表示:“我希望足协能给予比勒菲尔德俱乐部公正处罚,因为他们比赛中对科赫所做事绝不是什么善意玩笑,实际上那充满恶意和对人格侮辱。”

一天之后,德国足协调查和处决结果出来了。足协官员表示他们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真相,比勒菲尔德球迷确比赛中做出了有侮辱性质行为,这造成了十分恶劣影响,对此,德国足协将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提出点名批评,并请他们日后约束好自己球迷。

媒体足协处罚结果出来后,围了慕尼黑186俱乐部外,询问狮队上下是否对这个处罚结果感到满意。

媒体们原本觉得自己提问只是例行公事,肯定从奥斯顿这里问不出什么——是,卡尔·奥斯顿是有张比贝克汉姆还帅气脸,特别是后者已婚多年情况下,前者单身状态十分能为他魅力加分,而且,奥斯顿还与弗格森、穆里尼奥私交都非常不错。但是令所有媒体都感到懊恼是,贝克汉姆、弗格森、穆里尼奥三人都算是球场上“行走话题机”,他们人走到哪儿,舆论和争议就跟到哪儿。可奥斯顿?他对绿茵场大贡献就是将草皮走出了T台感觉,而绝大部分记者一等他退场,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挖出任何闻了。

奥斯顿他从不向对手主动挑起口水战,不抱怨裁判,还将衣室管理井井有条,加上他极其注重自己生活*性……除非动用非法手段,否则媒体们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奥斯顿身上找到能引爆球迷情绪糟点。

但是今天,当慕尼黑186主教练对着数台话筒,仅仅只是说完第一句话时候,所有人眼前一亮:奥斯顿他自己把争议话题送上门来了!

“我认为足协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处罚偏轻了,只是口头批评根本起不到什么警示作用。”

记者们举着话筒,静静等待着。

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插话询问,因为担心那样会引起卡尔·奥斯顿警惕和反抗情绪,记者们认为让奥斯顿这样人多说真话唯一途径,就是沉默倾听,用友好态度诱惑他越说越多——只有话多了,才能从中寻找出重要信息。

“将一个正常人类比作猴子,并向其投掷香蕉,这难道还不够卑劣么?据我所知,因为比勒菲尔德球迷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处罚,他们现对科赫敌对情绪又上升到了高,他们开始公共论坛里将科赫称作‘猴子’,还批评讨论他出身,完全恶意那种,如果他们以后做出什么加激烈行为,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错误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正确纠正。”

卡尔静静抛下一枚炸弹:“所以我认为,欧足联甚至各国足协,面对球场上各种暴力和歧视行为时候,很难做到公平处置。”

记者一片哗然。

《慕尼黑日报》记者尖声提问:“欧足联和各国足协怎么不公平了?”

卡尔用不知是抱怨,还是玩笑语气说:“如果有球迷向黑人球员扔香蕉,我想不仅是德国足协,就连欧足联都会立刻给予高度关注。俱乐部会受到严厉处罚,那些球迷也会被勒令不准进入主场观看球赛,但如果被扔香蕉是白人球员,闹事者却不会得到任何实质性处罚,足协也不会把这个当一回事。”

《图片报》记者提问:“欧洲足坛现行规则大部分是欧足联制定,而你却公开对欧足联表示不满?”

媒体们觉得自己可能抓到了一个惊天大闻。

“不,我不是表达不满,只是提个建议。或许这也不是欧足联和各国足协错,只是普遍存于欧洲足坛一个现象——当白人针对黑人种族歧视现象出现时候,人人义愤填膺,犯错者会得到及时严厉处罚,这一点上,所有人都做很好。”